01上个周末,一则“知名歌手因精神分裂入院”的消息引起我的注意,点开来却看到一个略显陌生的名字:庞麦郎?错愕一会之后恍然大悟,哦,原来就是那个在年以一曲《我的滑板鞋》名声大噪的原唱歌手庞麦郎。他已经消失太久,不在我记忆中“知名歌手”的储备库里。出面公布这个消息的是庞麦郎的现任经纪人白晓,他在视频中略带沉痛地宣布:庞麦郎已确诊患有精神分裂症三四年,发起病来有自杀倾向,还会殴打身边人包括父母,因此被强制送入精神病院,今后也不会复出了。接下来,庞麦郎的父亲和老家的村支书也都对这个消息给予了确认,这已经不是庞麦郎第一次送医了,几年前有过一次治疗,怎奈效果不佳。庞麦郎入院的消息引发了短暂的舆论热度,但也不过如蜻蜓点水一般,惊起一波小小的涟漪后又被接踵而至的周末综艺新梗给淹没了。过气在娱乐圈就是如此残酷,人们没有兴趣讨论一个完全失去了热度的人。我却想起,年“滑板鞋”也曾经红遍大江南北,是流行的宠儿:被用作各种网络视频的鬼畜配乐,还间接助推了成龙大哥被造出“duang”的网络梗;被TFboys、胡歌等大明星重新演绎,频繁登上快乐大本营、奔跑吧兄弟等国内顶流综艺节目;受到华晨宇、韩红等专业歌手的轮番翻唱,甚至后来吴克群还以庞麦郎为灵感创作了一首歌……一时间市面上几乎当红的明星都迈过“魔鬼的步伐”,蹭一波流量话题。红是一种玄学,虽然这首歌节奏混乱跳脱,庞麦郎的唱功更是乱七八糟,跳起舞来肢体表达不那么协调,可它就是莫名其妙地切中了时代的软肋,成为网络上最有热度的歌曲,被无数人哼唱、评论、追捧。歌曲火出圈后,就有一众专业音乐人士抨击庞麦郎音乐素养不过关——节奏混乱、音调不准,甚至不在拍上的说唱还带着浓浓的方言口音,不配作歌手。马上又有一波人跳出来维护,对“滑板鞋”进行反精英的解构,称赞歌曲中的质朴与纯真,不知是何居心地称庞麦郎是“旷世奇才”“中国农业电音大师”。贾樟柯在微博上说,“《我的滑板鞋》把我听哭了,时间,时间会给我答案,多么准确的孤独啊。”可能有一些朋友并不知道,庞麦郎最早出圈的作品并不是“滑板鞋”,而是年的《摩的大飚客》。当时要为庞麦郎作编曲的音乐人,听了魔性的demo之后“哭了”,干脆到音频论坛发帖求助大伙给这首“神作”编曲,后来得到热心大神的编曲,让这首歌小有名气。在北京参加选秀比赛时,虽然衣着破烂、身上还有味道、提着简陋的铺盖,但难得的“草根气质”被华数公司一眼相中,与他签下一纸合同,决定重金包装打造“滑板鞋”。年年底,在唱片公司的编曲、录音等技术支持下,庞麦郎原创的“滑板鞋”完成了改编,又花了3天时间录音,最终在上百个小样中挑出最好的人声,拼凑剪辑出了我们最终听到的“滑板鞋”。年5月,《我的滑板鞋》开始上线音乐网站,公司的6名企宣24小时3班倒,花钱买“摩擦”和“时尚时尚最时尚”的关键词热搜,请段子手发声造势……据说华数砸了几百万的宣传费,让这首歌横空出世、不断发酵,最终力压筷子兄弟的《小苹果》成为年度流行神曲。《我的滑板鞋》终于火了,庞麦郎也红了,仅仅一个月间,公司就给庞麦郎接了30多场商演,每一场的价格都在3到5万元不等,他走上了人生的巅峰。年,22岁的狄更斯因创作《匹克威克外传》而声名大噪,尽管他在读者心中一举成名,评论届仍不看好他。当时的《评论季刊》曾对他做过这样的预测,“预知他的命运用不到什么本事——他会像火箭那样升上天,又会像棍子般地栽倒下来。”用这段话来形容庞麦郎的人生,再准确不过。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,自小被父母娇生惯养,却性格孤僻,郁郁寡欢,没有同龄的伙伴,最好的朋友是姑姑家的奶牛。庞麦郎在老家小时候作文写得很好,还在校报上发表过文章。外出打工时在汉中的一家KTV做服务员,又喜欢上了音乐。之前干什么都没有耐性,动辄放弃的他从音乐中找到了力量,迈克尔·杰克逊成了他的榜样,他发誓也要成为那样的国际化歌手,把所有的业务时间都用来创作。最终带着一本写满歌词的小本本和父亲给的块钱来到北京闯荡,靠着一股堪称偏执的精神打动了华数公司,最终签约成功。但走红没多久,庞麦郎就开始了一系列迷惑操作,活活“锤死”了自己。先与捧红自己的华数文化传媒解约,原因据说是因为“不是专业的音乐公司”而感到上当受骗,还缺席了两百多场演出,被老东家告了也拒不应诉不赔偿,被列入失信人名单划为“老赖”。拒绝过央视、北京卫视、东方卫视等电视台以及《中国有嘻哈》、《奇葩说》等大热节目的邀约,原因都是类似“国际化不能上地方台”这种自大到让人费解的理由。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似乎都不能理解他的思维逻辑。《人物》的一篇专访细致入微地采访了庞麦郎和他的工作伙伴,描述他成名后的逼仄窘境,狂妄与无知。一时间,本就处在争议漩涡的庞麦郎的处境每况愈下:出场费从上万降到几千元,前来捧场的观众缪缪,经常入不敷出,还经常闹出跟不上拍、对嘴假唱的舞台事故。据说曾经在合肥的一场演出,最终只来了7个观众,块的门票扣除块场地费,还不够他和经纪人来回的路费和食宿。年,庞麦郎重新签约了经纪人白晓,又发行了《肮脏的恶魔》《孩童时期》《恶魔不要啊》等数十首歌曲,但却无一首能掀起《我的滑板鞋》的浪潮。在演艺圈逐梦之路彻底崩塌前,庞麦郎也“想通”过,回归主流价值观选择,但为时已晚。年底,庞麦郎在微博带着自创的滑板鞋品牌“Sonartime”宣布回归,价格从三百到八九百不等,比起阿迪、耐克并不算高,但流量不再的网红要卖货谈何容易?不出意外地,庞麦郎的滑板鞋网店销售业绩惨淡,买家通常只有两三个人。就算试水风口浪尖的直播带货,直播平均观看人数也不过人,总共只卖出去3双鞋……最后品牌只有关门大吉。年,庞麦郎曾发微博说自己要积极接受采访,多多参与电视综艺。然而谁也未曾想到,等待他的不是更多的曝光,医院治疗的消息。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引发舆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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